解构、扭曲与矛盾对立，解读 Y/Project 的时尚美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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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入新的一年，海外各大时装周发布如期而至，在经历了动荡与不安后，我们对于「非常态」逐渐习以为常，也早已熟悉了时装大秀线上发布的这种形式，虽不知如此情形要延续多久，所幸时尚本身，总是个能让人心潮澎湃的东西。设计师品牌 Y/Project 2021 秋冬系列在近期上演，伴着秀场短片的发布，不禁让我想起了品牌创意总监 Glenn Martens 曾为时尚写过的一封「告白信」，他说：「十五年前，那是我入读安特卫普皇家艺术学院的第一年，也是从那时起我爱上了时尚。它的一切都与美丽、创造力与梦想有关。在这无比需要反思与回顾的时刻里，我们溯源本质，并予以回应。」
对比于早已「明星化」并被大众如数家珍的服装设计师们，Glenn Martens 的名头其实是有些陌生的。但若是说起服装设计，这位说起话来带有明显弗兰德地区口音但声线柔和的比利时人，是具有着十足辨识度的。Glenn Martens 的设计风格汲取折衷主义，充满了看似不协调的强烈对比与碰撞，它像熔炉一般拥抱着多元性。
在比利时西北部城市布鲁日的成长经历，对 Glenn Martens 个人美学的塑造产生了深远影响，作为曾经的欧洲大陆枢纽之一，布鲁日这座城市的黄金时代跨越了 12 至 15 世纪，当地的中世纪建筑被完好保存，如 Glenn Martens 所说 — 这是一座自 16 世纪起便陷入沉睡的城市，时间仿佛未在它的身上刻下分毫。正是这种古韵环境下的积淀与长大后去往大都市所带来的文化冲击，两股力量的混合，造就了他与自身经历遥相呼应的服饰设计方法。Glenn Martens 迷恋都市街头的活力与光彩，也擅长在洛可可、伊丽莎白时期建筑与后哥特风格中汲取引用，属于 Glenn Martens 的设计美学在矛盾中蓬勃着枝桠。
解读 Glenn Martens 的设计语言
从象牙塔毕业后，Glenn Martens 来到顶级设计师 Jean Paul Gaultier 的团队中任职，也在这期间结识到了设计师 Yohan Serfaty。Y/Project 正是这位设计师于 2010 年在巴黎所设立的服饰品牌，可惜的是 Yohan Serfaty 在品牌创立三年后不幸因癌症去世，这让 Y/Project 的未来陷入了深深的不确定中。最终，曾为 Yohan Serfaty 担任设计助理的 Glenn Martens 成为接替人选，接受挑战的 Martens 并未选择遵循品牌旧有风格，他着手融入着自己的设计美学，开始为 Y/Project 带来一些截然不同的东西。
「It’s not fulfilling the basic needs of dressing. None of these things you really need to be warm and survive. It’s really about decoration. It’s an aesthetic statement. 并非为了满足穿衣的基本需求，它们皆不是为温暖或生存而诞生，而是关乎于装饰性，这是一种美学宣言。」
– Glenn Martens, Y/Project
Glenn Martens 美学宣言似乎透着些极端，而这样的观点倒也遵从了师承 Jean Paul Gaultier 所学到的 — 乐趣对于时尚的至关重要。
比利时人似乎对于解构总是有着浓厚的探索兴趣，这类设计师擅长将平凡之物扭曲重塑以造就不凡。Martens 曾说：「Martin Margiela 创造了一个独特的思维流派，他之于设计的态度不仅体现在自己的作品中，而且影响了他所在的整个时代。」而相比于 Martin Margiela 的解构，Martens 则倾向于一种更为夸张的，并将典型法式风格加以融入的设计构造。他的实验有时看起来会很抽象，比如在 Y/Project 2017 秋冬系列中，Martens 所展示的从大腿到脚踝，沿着腿部折叠出多重褶皱的裤装，亦或通过巧妙剪裁，形成坚硬质感且呈波浪状的衣袖轮廓，让人不禁联想到拿破仑·波拿巴那个时代的印记。其实在 Y/Project 每个系列的核心之处都得以见到这类有趣的服饰轮廓。似是一种极端优雅与当代街头风格的混杂和融合，一种属于 Glenn Martens 与 Y/Project 的设计语言最终被定义。
走进 Y/Project 2021 秋冬大秀
将目光转回这次 Y/Project 2021 秋冬大秀，伴随着电子乐声星星点点开始，不断融入史诗感交响乐声后，这种杂乱无章的秀场音乐，对这个系列来说，就是一个近乎于完美的隐喻。作为这个品牌首次将男女装整合到同一系列当中，Martens 表示尽管整个系列的数量是平时的两倍以上，自己却早早就将整个系列的草图都勾勒了出来，设计师的这种自信在这个系列的统一性上得到体现，也使之成为了 Glenn Martens「不对称革命」的决定性一役。
在整整 64 套 Look 中，Glenn Martens 塑造了多样的人物角色，你会发现有街头感十足的男装，如马术服般的户外装束，以及优雅婀娜的晚礼服裙装都被巧妙送上了 T 台。它们看似南辕北辙，但这些角色却在扭曲感、非对称与解构设计中达到了有趣的统一，这种混乱的和谐成为了本季 Y/Project 视觉语言的重点。
与 Canada Goose 的联名合作再度上演，多件外套被插入金属丝软线，使其可随意将立面扭曲成螺旋状，这种设计也扩展到包袋当中。不少单品的领部与袖口设计成了可拆卸式，整体观感上看似都是一种「有序的混乱」。
最后，值得关注的是 Y/Project 同时宣布将推出其第一条可持续性产品线 — Evergreen， 设计师通过重新审视过往每个系列，选择了从 2017 春夏到 2020 秋冬季度最具有代表性的经典单品，将以可持续标准对其进行复刻。而正如其名称所唤起的那样，它们将是非季节性的、男女皆宜的，并致力于追求永不过时的信念。
Glenn Martens 在接受采访时曾说：「我常会在 Instagram 上看到人们这样评价Y/Project：我真不知道该怎样穿这些衣服。」显然，Y/Project 的服装并不总是能被划分为具有大众性的范畴，自然也不太会因为具有实穿性而获得褒奖。不过在近些年来，随着街头风格不断被高级服装所接纳，在解构美学变得愈加「畅销」的时代里，Y/Project 绝对有机会凭借着独特设计风格在商业与设计理念中取得平衡与双赢，不过就当下阶段而言，离爆发式影响似乎仍然有段距离，更像是处于一种「蓄势待发」的状态。
在这个设计师早已被「明星化」的时代里，设计师自身的号召力可以为品牌营运带来极大帮助，已经成为共识。高级品牌也经常会被主流的商业、运动品牌或奢侈品牌拉拢，成为合作的对象，而针对于这两点最直接的营销手段，Glenn Martens 个人似乎并未有太多的涉猎。
在评价自己的系列时，Martens 说：「最令我感到骄傲的是，Y/Project 能够一直保持着属于它的样子，当下的受众总是会被社交网络上展示的那些宣传图片所吸引，设计师们也趋向于为了商业价值而去设计符合消费者胃口的东西，对此我是很反对的。」
对于 Glenn Martens 的 Y/Project 来说，尝试创新与享受乐趣才是首要的，对比目前这个节奏如此之快、商业目的性极为明确的时装行业，这是一种难能可贵的坚持，但如果换个角度看，是不是也有「被边缘化」的可能？我很好奇 Glenn Martens 的抉择，时间应该能够给出答案。
WRITER Liz Gio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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